近日,中心主任陈正奇教授接受我校校报专访,以下为采访的内容,详见《西安文理学院报》第105期第2版。
西安历史文化的守护与传播者
——访长安历史文化研究中心主任陈正奇教授
作者:周 雅
2月3日上
午,我校陈正奇教授应邀为灞桥区部分领导干部和全体文化干部作了一场题为“灞桥文化与华夏文明”的专题学术报告,西安电视台“直播西安”栏目对此作了专题
报道,在社会上引起了较大的反响。据了解,陈正奇教授多年来一直利用业余时间,结合自己的专业学术研究,从事西安历史文化的传播普及工作,赢得了受众的广
泛欢迎。为了让广大师生对陈正奇教授服务地方文化发展所付出的辛勤劳动有更全面地了解,本报记者对他进行了专访。
下午的两点钟,记者如约走进陈正奇教授的办公室。这是开学的第一个工作日,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大窗撒落在堆满书籍与手稿的办公桌上。见我进来,陈教授以一贯的热情起身相迎:“欢迎,请坐”,并给我泡了杯绿茶,笑着说:“朋友送的好茶,尝尝”。
来之前我已经就采访的主题与他在电话里做过沟通,所以无须更多的客套与铺陈,就在一问一答中直奔主题——
记者:您能先谈谈自己对西安历史文化的宏观认识吗?
陈:西安历史文化博大精深,西安是华夏文明的源脉所在,十三朝古都,中国古代历史的前半部都是以西安为中心舞台展开的。这里留下了古代国家和民族的盛衰
演变,强弱易势的曲折历程,沉积着丰厚而深邃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这些都需要我们去挖掘、去探索,以推动和发展繁荣今天文化事业。去年我在《西安交通大
学学报》上发表的《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西安地区的文化底蕴钩沉》一文,就是在这一方面的探索与研究。
记者:这次您为灞桥区领导干部所作的“灞桥文化与华夏文明”专题学术报告,在社会上和学校里都引起了交大的反响,很多人都想知道,在关于西安历史文化方面,您都做了哪些研究?
陈:首先,作为一名历史教师,我先后为文理学院的学生开设了公共选修课“中国传统文化”、“长安学人评传”、“西安历史文化”等课程,也为历史系的学生
先后开设了“西安远古人类文化”、“汉唐雄风的中柄环节——魏晋南北朝时期关中地区民族融合研究”的专题选修课。其次,在课余,我做了大量的关于西安地区
历史文化的研究与探索,发表学术论文60余
篇,出版了《长安农事拾遗》、《三秦学人录》、《秦中拾穗》、《故园追风》等著作。在对这些问题的探索过程中,我深感西安历史文化的博大精深与厚重深邃。
当然,在研究的过程中,我也不断有新的认识和突破。近几年来,我一直感觉到有一些认识已经趋向成熟,就像农民在三四月份种下的玉米,到了九十月份的收获季
节,如不抓紧收获,这一季庄稼就会坏到地里了。所以,我力求尽快把这些新认识表达出来。“灞桥文化与华夏文明”的报告,就是一种表达方式。
记者:西安历史文化涉及的内容比较广泛,您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研究?
陈:西安的历史文化内容的确很多,我的主要研究方向是西安的农业历史和人文历史。在上大学前,我做过三年公社农科站技术员,上过“五.七”大学,学过
“农作物栽培学”,下过海南岛做“玉米自交系的提纯复状”工作。后来考入陕西师范大学历史系,在学习的过程中,我发现有很多历史上的农业问题,如技术、农
作物的品种问题,都说不大清楚。我和别的历史学者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有现代农业的皮毛知识。于是,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努力,我完成了《长安农事拾遗》的写
作。另外,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西安人,这种故土观念和家乡情结,也不断促使我对西安人文历史进行探索,便有了《三秦学人录》、《秦中拾穗》、《故园追风》
这些作品的相继结集出版。
记者:您觉得您在区域历史文化的研究上有哪些突破?做到了什么程度?
陈:主要是对华夏文明起源的认识,这在“灞桥文化与华夏文明”的报告里有所体现。我认为,华夏族是中华民族的源头,这是一个不争的历史事实。然而,华夏源于何处?华夏族是怎样形成的?这些都是十分复杂的千古历史之谜。自顾颉刚先
生的古史辨派以来,以其可贵的疑古精神和科学演进的方法,作了大量有益的探索,但仍未能对华夏之源脉作出令人心悦诚服的结论。因此,我在前贤的基础上,以
文献记载为依据,依托灞河流域的自然环境,以考古资料相印证,辅之以神话传说和民间谚语,在多重证据的前提下,提出“华夏”是华胥氏之“华”和夏后氏之
“夏”组成“华夏”的观点,再用灞河流域及其附近的文化遗存链接为佐证,以关中的民间传说为旁证,说明今灞桥、蓝田、临潼三区县交界处是华夏族形成的核心
地带,以灞河、浐河、渭河三川汇流为范围,以50公里为
半径,是华夏源脉所在地,华夏文明就是从这里迸发出来的。在上述报告里,我还认为六千年前的半坡文化遗存,把中华五千年文明史向前推进了一千年。理由是半
坡的人面鱼纹盆和双耳尖底瓶、符号文字(或称陶文)等,完全是抽象思维的产物,它蕴含的文化元素是不容低估的,它代表着中华文明或华夏文化的最先进的文化
元素。
记者:您都为哪些地方或单位做过关于西安历史文化的专题讲座?
陈:从2008年
为空军工程大学研究生大队作了一个“传统文化与人文精神”的专题报告开始,我相继为西安理工大学人文学院的研究生作了“铅华洗尽始见金——古代关中科学技
术成就巡礼”的报告,为灞桥区科学大讲堂处级以上干部作了“灞桥文化底蕴与灞桥人文精神”的报告,为灞桥区全体政协委员作了“柳花飞乱絮,灞上是大风——
灞桥人文精神与华夏源脉透视”的报告。还为西安市的局级干部班、处级干部班、关-天经济区管委会干部作了“传统文化与人文精神”的报告。这些报告,蕴含着
我对中国传统文化——西安区域文化,甚至人文精神的认识。当然,这些报告对我个人来说,也是一种提升和促进。
记者:在讲课之前,您都做了哪些案头工作?
陈:其实,这么几十年的探索,都是在为讲课做准备。要说具体的准备,那就是对要讲的内容提前写好教案,做好课件。然后,再认真把要讲的内容熟悉,再熟
悉。我这个人始终有一个不可逾越的心理障碍,尤其面对新听众,总怕讲不好,甚至为担心讲不好而晚上睡不好觉。所以,就要反复看课件,反复读讲稿,把要讲的
内容都能做到烂熟于心,做到不打无把握之仗。
记者:作为一名教师您怎样理解高校为地方服务?下来还有什么计划吗?
陈:说到为地方服务,我个人认为人文社会科学是很难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有时,很难直接和地方的某些方面对接。但人文社会科学具有潜移默化的功能,具有耳濡目染的效果。比如我前面所说的华夏源脉的问题,自顾颉刚先生古史辨派以来,从20世纪20年
代至今,一直是尚未探讨清晰的问题,我们今天陕西,西安都提出“华夏古都”也不知依据何在。而我前面所说的华胥氏之“华”和夏后氏之“夏”构成华夏,就为
“华夏古都”说提供了依据。另外,我认为半坡文化遗存把五千年中华文明史向前推进了一千年,作为陕西人,作为西安人的地域自豪感就会油然而生。我想,这大
概就是作为一名教师,作为一个对西安历史努力探究的学者为地方所做的服务吧。当然,这些工作也是一个人文社会科学工作者的使命使然。
说到今后的计划,我现在的案头工作还比较多,手头有一个《长安学人评传》已经进入二校了,即将出版。还有一部大约50万字的一本《西安春秋》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之中。另外,在今年暑假前夕,我为西安市灞桥区策划了《文化灞桥》系列丛书十卷本。他们请我做主编,我也计划撰写其中的一卷“灞桥文化历史概论”。当然,这些都是在课余和工作之余要做的事。